在历史面前要学会敬畏
有关国民救国军“墙缝战斗”
历史引起的名义权案评述
韩维义
案件简述东北抗联第四军原军长李延禄孙女李戈以史义军侵犯李延禄名义权一案，年9月13日上午9时在西城区法院北区第五十法庭开庭。法官组成的合议庭听取了原告李戈及代理人李刚及被告史义军的陈述和辩论，被告方律师提出质问，双方证人出庭进行作证。主要焦点是“墙缝战斗”的敌我双方死伤人数。抗联后代周伟、张卓娅、王民等作为原告方代表，国民救国军司令王德林孙女王同、著名文化学者展江作为被告方代表，旁听了庭审过程。
·原告、代理人及被告·原告李戈，系李延禄的孙女，父亲是李万杰，曾是长期从事医学工作。法律代理人叫李刚，退休前是吉林省政法部门的干部，经常以李延禄后人自居并撰文，“镜泊湖连环战”是“中国抗日战争第一大捷”最早出自他之口。
被告坚持李延禄率领救国军人以牺牲7人的代价取得消灭日军人的战果是真实的，称被告发表、转载的博文，对“李延禄将军本人和其所组织的镜泊湖连环战首战墙缝战役，大肆进行讽刺、挖苦、贬低、嘲笑，甚至诋毁、谩骂和诬陷。”被告的言论“让李延禄将军在天国不得安息，让其后代和整个家族感觉到一种不公正和心理负担，被告言论干扰了党和国家宣传工作的大局。“
被告为史义军，爷爷是八路军烈士，父亲参加过 ，他出生于东北林区，曾任鹤北林业局团委书记，中国近代史学会理事，东北抗联史研究专家。他出示了多份证据——东北义勇军司令部编印年（中华民国二十二年十一月）出版《国民救国军抗日血战史》和年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主编的《东北抗日联军军史》，黑龙江党史部门撰写年出版的《东北抗日联军第四军》，还有当年报纸对此战的报道，以及日本档案资料。前两本书对墙缝战斗的描述中称消灭日军人，后部书记载消灭日军七八十人。
史义军在自家书房与来自鹤北林业局的朋友谈抗联史话（年春）
被告称自己发表的多篇博文都是质疑《中国抗日战争镜泊湖大捷之谜》和新华每日电讯报道，以及《过去的年代》中关于年3月所谓李延禄将军指挥的镜泊湖连环战首战“墙缝战斗”人，迎战日本关东军天野旅团0人，以我方牺牲7人的代价，10小时消灭日军人战果的真实性。被告指出李延禄将军在《过去的年代》序言中说“四次截击天野‘万人大军‘“是夸大的说法，没有历史根据。李氏所说的7:战争伤亡比例，严重脱离了实际。原告文本公然采用移花接木的手法，混淆视听。史义军认为原告用不真实的战例，来否定和取代我党我军取得的平型关大捷的历史地位。
·双方证人·来自宁安市东大泡村的原告证人，描述了墙缝战斗的周围环境，和现场发现日军遗弃的“九九”式子弹等情况，被告指出年日军还没有使用“九九”式子弹，原告提供的证言是虚假的。整理并书写《过去的年代》的作家骆宾基的女儿张小欣说她曾校对过《过去的年代》书稿，《过去的年代》不是故事，不是小说，是历史。
国民救国军全权代表梁元善的外孙王化义自愿出庭为被告作证，对原告否定《国民救国军抗日血战史》（以下略称《血战史》）的言论进行驳斥，认为《血战史》是珍贵的抗战历史文献，不容诋毁和否定。《血战史》编撰的主持人是国民救国军领导人之一、全权代表梁元善。王化义指出李延禄是国民救国军参谋处长，而不是“参谋长”，总司令部参谋长是贾鸣周。李延禄自诩为该军“参谋长”与事实不符。王化义用史料佐证，“墙缝之战”的指挥者是“老三营”出身的团长姚振山（抗日烈士），而不是李延禄。
随后出庭为被告举证的是抗联史研究者、军旅作家姜宝才。他向法庭陈述：年8月6日采访原中共黑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主任金宇钟，他讲述了年李延禄当面承认“墙缝战斗”消灭日军只有七八十人，消灭日军三千多人的说法是共产国际给吹出去的。李延禄致信黑龙江党史研究者，赞扬了他们实事求是写史的做法，这封信作为《东北抗日联军第四军》序言发表。姜宝才曾于年9月18日与敦化市朋友一同考察墙缝战斗地，并进行了测量和录像。在法庭上，他出举一张考察墙缝战旧地地理草图，向法庭介绍说：墙缝处于南湖头北侧八九里处的牡丹江北岸，东西走向，呈墙状，在其正面只能部署部队一百多人，迎敌人来袭方向的制高点最多排列5人。此地不可能迎击日军上万人。万人部队首尾之遥，岂能靠手雷消灭三千多日军，稍懂得一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难得出结论。姜宝才调查的日军伤亡数字与《东北抗日联军第四军》记载的敌人损失人数比较接近。姜宝才调查到当年用牛车拉日军尸体的车夫，和参加焚烧日军尸体的人员。姜宝才将抄写的《血战史》记载的在墙缝牺牲的27位烈士名单带到法庭。
·原告当众说被告为“汉奸“·法庭是严肃之地，李戈和代理人李刚本来是状告史义军的博文中出现历史“神话”的字样，他们认为损害了李延禄及李延禄家族的名义权。他们把本来学术问题，变成了一场民事纠纷。让法官和听众始料不及的是，李戈质问被告：我们前辈在爬冰卧雪的时候，你前辈在干什么，你侮辱他们，你比汉奸还汉奸。这充分表明了原告的微妙心态。李戈在起诉书里把与史义军同期写文章研讨墙缝战斗历史的多位研究者被说成是史义军“团伙”，被告认为李刚用移花接木的方式说史义军的博文侵犯了李延禄及家族的名义权，说史义军是“流氓”、“地痞”、“无赖”行为，“对李延禄不敬”。原告方的逻辑是：否认“7:”（李家也提“7:”）的战绩，就是否定李延禄的功绩，是对他名义权的伤害。
义勇军烈士后代成军说，“李戈竟然质问史义军，‘我们前辈在爬冰卧雪的时候，你前辈在干什么？’没有人民群众哪来的共产党？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抗日战争能胜利吗？普通百姓怎么了?普通百姓也值得我们尊重！我到要问，为了抗联史研究史义军和姜宝才等抗战史研究人员，多年来付出了那么多，给抗联老战士送去了关心和温暖，与时间赛跑抢救历史，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而李戈你们在干什么了？你在为自己家族私利歪曲历史，打击抗联史研究者，其行为为世人所不齿。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出身如何，看的是品德、素质、教养，看对社会的贡献。无论高官子女、烈士子女还是平民百姓子女，路都要自己走。救国军司令王德林的孙女说：王德林是王德林，我王同是普通公民，与王德林唯一的联系—他是我的爷爷。他的功名与我没有关系。王同认为，墙缝战斗是国民救国军抗战之事，那时还没成立义勇军，更与抗联没关系。史学问题不应对簿公堂，双方应坐下来研讨。
·张卓娅当庭谩骂·在11时50分左右，法官宣布庭审结束。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旁听者张卓娅气冲冲地走到史义军桌前，骂个不停：“你是混蛋，你是汉奸”，其脏活不堪入耳。
当时证人姜宝才听到法庭传出的骂声，感到惊讶。张卓娅跟法警走出法庭门，她还冲法庭喊骂，引来多位法警维持秩序。姜宝才好心地去制止：“这是法庭，你怎么骂人呢？”张卓娅便冲姜宝才而来，摆出要打架的样子，扬起手里的东西骂道：“你是汉奸、混蛋、流氓，王八蛋！”姜宝才说不要无礼，张卓娅的骂声更大了。一位资深教授表示：张卓娅及家族与本案没有任何联系，当着法官的面谩骂被告及被告证人，是对人格的恶意攻击，也是对法庭不尊。
·被告原告庭后表态·有人士表示，双方和解是最佳选择，但和解很难，原告坚持日军伤亡“”说，史义军坚持《国民救国军抗日血战史》和《东北抗日联军史》对墙缝战斗日军伤亡数字的表述，大量历史材料表明被告出示的证据准确，他不可能认同原告的战争数字——“7:”的说法。只要本照对抗战史对抗联史负责的态度，消除私心，并不难解决。
史义军在庭后当天第一时间发布博文称，“张卓娅出言不逊大闹法庭”。“在双方最后辩论和最后陈述的过程中，李刚说史义军用流氓、无赖的手段对李延禄不敬，李戈出言不逊谩骂史义军是汉奸，原告依然坚持打死日军人是真实的。庭审结束后张卓娅来到被告席前谩骂史义军是汉奸，一时间法庭内极其混乱，张卓娅被法警驱离法庭，在走廊中又对被告证人姜宝才进行谩骂，说姜宝才是混蛋、王八蛋，是汉奸，还要动手打人，张被法警强行带离现场,张卓娅是抗联将领李兆麟的女儿。”
9月16日史义军写博文，对《过去的年代》中的一些表述提出质疑：李延禄在《过去的年代》中说年3月，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就消灭了天野旅团，而且还击毙了天野六郎旅团长。
李述笑编著的《哈尔滨历史编年》中说年3月3日“日军第二师团派天野少将率部从哈尔滨分乘三列车出发，进犯宁安。4月13日日军第二师团主力全部返回哈尔滨。4月16日驻哈日军天野部队移驻齐齐哈尔。”李延禄在《过去的年代》第64页中说“天野部队号称‘万人大军’，三月十三日耀武扬威地从敦化长驱直入，就这样沿路为我们所伏击，又加零敲碎打，直到三月二十七日终于击毙了敌酋，消灭几尽。前后为期不过十四天”。很明显，《过去的年代》不是史料。作家骆宾基女儿作为证人在法庭上说《过去的年代》是史记，如果《过去的年代》是史记，那所谓李延禄在镜泊湖指挥的一系列战斗中消灭的日军就不是“至少人“，而是一个旅团了。事实上“4月16日驻哈日军天野部队移驻齐齐哈尔”。史义军披露日方资料《39联队的阵中日记》，证明《过去的年代》不是历史书。
原告方发文，是这样介绍庭后情况的：张卓娅（李兆麟将军之女）介绍说：史义军造谣！他们被法警拦截，主审法官笑着带我们到房间休息后亲自送我们到电梯口，并派工作人员送我们离开法院。王民（王效明将军之子）介绍说：是史的媳妇伸爪子想挠张卓雅！被两名法警拦截，现场有多名法院工作人员和5、6名法警在场，可以作证！姜宝才在旁边帮呛：张卓雅你等着！可谓嚣张之极！还冒充军人出庭作证，还想哄骗法官。李戈（李延禄将军孙女）介绍说：庭后在声讨史义军时，王民保护卓亚姐，周伟大姐（周保中将军之女）助战，由田晓东负责周伟大姐安全。主审法官一真陪同左右。骆宾基的女儿小新是证人，她的作证精彩。骆宾基是一个老革命作家，曾经为李延禄写回忆录，抗联四军，报给党中央毛主席。张小新用他父亲的文章和她亲耳听到了谈话，证明李延禄没有为《第四军》一书背书，更没有同意大幅缩水“打死敌人七八十人”，只是在写四军史的人的压力之下，于临终十个月之前，为早日看到第四军被党史界承认，被迫接受将阻击的天野旅团压缩一半为天野的一个联队。
原告和被告方的当庭表现，法官和法警尽在眼里，有全程录像。姜宝才表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依然要在抗联历史问题上发声。
国民救国军司令王德林孙女王同走出法庭（,9,13）
·义勇军烈士遗族如是说·王同对法官说：“我是国民救国军司令王德林的孙女王同，如果你们判史义军道歉，我立马起诉。《过去的年代》关于墙缝战斗的记载不符合史实，墙缝战斗是团长姚振山指挥的。《过去的年代》作者在书中对救国军司令王德林、副司令孔宪荣和前敌副司令吴义成，进行人格贬损，对我们家族造成极大的伤害。孔家和吴家命运多舛，吴义成后代很多年被当‘反属’对待。”王同善意地对法官说，”当初你们接着个案子就欠考虑，法官能把历史审理清楚吗？”
义勇军烈士成庆龙的孙女成军是被告的证人之一，5月份他将证言提供给了法庭，因在国外探亲，这次未能赶上出庭。她一直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白癜风治疗要花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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